《孙吧老哥爱上小红书仙女》
作者：知乎用户NAh5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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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吧老哥爱上小红书仙女》
1V1，高甜，双向奔赴（感谢1.6万赞！4.8已更新两章）
一.相遇
这是孙啸川第一次看见季莓。
他脑子里面嘭嘭的，心好像随着融化了的脑浆热热腾腾地往下冲，到了底又涌上小头，“轰”的一下，眼花耳热，头昏脑涨。
于是他连夜敲响了村里虎屠户的门，约定了三后送肉上门。正宗大肥猪肉，三百斤。
二.孙坝
孙啸川住在的孙坝村以前有一条姬家人修的大坝，坝上刻满了春秋战国的大家浮雕。后来上游的红薯村在一个雨夜开了闸，一时间洪水滔滔，孔子被冲毁了，庄子被卷走了，老子没了，姬坝没了，只剩下了孙子。
从此姬坝改名孙坝。
三.觉醒
多年以后，面对红薯村，季莓将会回想起，自己从产道滑出来后宣布与生理父母划清界限的那个下午。
那些长久以来无故承担这两个庸俗称谓带来压力的陌生男性女性围着沾满血污的产床，热泪盈眶，为季莓鼓起代表觉醒的掌声。
不过季莓的反抗并没有因敌方一时的妥协而停止，在无限欲望和有限资源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被自然规律终结之前，她对老登爆金币的战争不死不休。
物质觉醒是精神觉醒的第一步。
四.石块
孙啸川遇上季莓的契机，是季莓生理意义上的母亲。
那时人们正在将代表幼女的泥人搅碎、与血水肉块混合了细细地涂抹在耕地上以期风调雨顺，却遭到那位母亲惊慌的指责。
孙啸川潜入她的家中，破案了，她真有一个女儿。
在长着季莓模样的碎块被送出后，那个老女人安静了。
五.同甘苦
但毕竟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是的，孙啸川爱上了季莓，只因尾随时的惊鸿一瞥。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即使到了两人深陷同一个大坑的时候，他依然第一时间选择向家人求助——孙坝的家人正在坑外安静的、有条不紊地轮流举着写满字的横幅给他看。
孙啸川抬头，看见刺眼的太阳底下四个大字：给我半扇。
他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回头，原来是季莓踩着红薯村人丢的一堆全球限量的篓子想要爬出去，摔了。
他同样看到同一个太阳底下的四个大字：女性力量。
孙啸川捡起季莓掉落的大码外套，递给她。
烟尘弥漫，同一个坑，坑外人群涌动，坑内两人沉默不语。
六.驱逐
两人还是得到了独处的机会。
孙坝村的人发现孙啸川居然关心季莓，当即开会表决除名，将其驱逐至龟南镇沸羊羊村。
红薯村的人发现坑里竟然还有一个男性孙啸川，立即建议他自刎谢罪。实现不了又发现季莓接过了外套，立即决定同样将其驱逐至娇七村。
月明星稀，懂得瑟瑟发抖的两人面面相觑。
季莓忽然叹气。
季莓：唉，真是让人叹息，看看现在社会上对女性审美观念的绑架，仿佛国内的女生都逃脱不了被那套‘pua’式美学标准影响的命运。这种现象让人深感忧虑，它不仅仅限制了女性对于自我认知的多元化探索，还无形中给无数女性套上了沉重的精神枷锁。
孙啸川：嗯。
季莓：sign...我们真的需要再次强调，美，从来就不是单一模具刻出来的复制品。它是春天里百花齐放的盛景，每一朵花都有它独特的风采，不正是这样的多样性和差异性构成了世界的绚烂多彩吗？美的定义，应当如彩虹般包罗万象，既包括了传统认知中的‘白幼瘦’，也同样拥抱那些饱满丰盈的体态、光泽健康的黑皮肤，以及岁月沉淀下成熟韵味的女性之美。
孙啸川：嗯。
季莓：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呼吁，让我们打破那些狭隘的美学框架，学会欣赏不同形态、不同年龄阶段的女性魅力。因为，真正的美，是从内心焕发出来的自信与光彩，是那份不可复制的独特气质，是拥抱并展现自己最真实模样的勇气。所以，不论是纤细柔美，还是健壮丰满，不论是雪肤明眸，还是黝黑健康，亦或是历经时光雕琢后的成熟风韵，每一种状态下的女性，都是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值得赞美与尊重的风景线。
孙啸川：嗯。
季莓：所以你的意见是？
孙啸川：看看B。
七.■■
季莓忽然翻身，似鲇鱼打滚，盯着身旁熟睡的人，眼露凶光。
性别是一种原罪，所有男性的出生都沾着女性的鲜血，而他应该为了他错误的降生付出代价。
她举起尖刀——等等——
*你怎么能这么轻率地定义她？
唔，好吧，让我们换个措辞。
这位小姐举起尖刀——
*你怎么能用有歧义的词来定义她？
好吧，为了尊重，我们再换一次。
这位美丽优雅的女士举起尖刀——
*你怎么能用如此刀这么残忍的东西定义她？
没问题！我们再修改！
……
一位像一块奶油蛋糕一样可爱并智慧与美丽兼存但仍然有普通女孩缺点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散发魅力的小女孩在命运无情的驱使下含着热泪被迫举起了一把可能有些危害但她完全不知情的小木棍——
*你怎么能用男人创造的词来定义她？
……
请将本文划入克苏鲁神话，因为这里出现了无法被定义的古神。
八.三棺
在确认关系前，孙啸川就知道季莓爱他。
没有理由。
这是季莓命中注定。
男人需要女人，就像泰迪需要对着空气日天日地；而女人就没有不渴望男人的，她们的存在就是向男人索要财物和欲望——太多男的女的装得道貌岸然，却不真实。
真实的孙坝边上埋着一座古墓，东西很少，只有三座棺材。棺材里外空空荡荡，既没有仁义，也没有道德，不知春秋，不着四六——但是它们毕竟很板正。
孙坝主打的一个三棺正。
九.猪油
在确认关系前，季莓就知道她会爱上孙啸川。
没有理由。
这是季莓命中注定。
季莓的前半生是不断心动的半生。村小读书，她爱上了来支教的一口标准普通话的男老师；进厂打工，她爱上了门口羞涩爱吃小熊饼干的保安；下田排水，她在一场骂战中爱上了邻居二柱。
爱是平等，是自由，是每一个动心的午后黄鸟的啼鸣——红薯村她们只是在欣赏美罢了，只是平等地把爱倾注给每个有姿色的异性。
季莓隔着尘土飞扬的空气注视着对面那个肥头大耳胡子拉碴头发蔫吧萎靡不振的男性，胸口忽然抽了一下，一瞬间好像也看到了一大块猪油。
肥美的。
她动心了。
十.争吵
确定关系的那个清晨，睡饱了的季莓捂着肚子翻了个身，睁眼看见了愣神的孙啸川，于是自然地遵循着生理本能理直气壮地对他说：我饿。
孙啸川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季莓脸色骤变，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和女孩子在一起都不知道主动表示？花呢？洋馒头呢？红薯呢？
孙啸川冷笑，我嫖了你的吗？我欠你的吗？中年妇女自称女孩恶不恶心？ 就你们这群东西我见多了，老子舔不了一点，要么饿着，要么和我一起饿着！
季莓大骂，你昨天晚上还说你在村里当干部，家里有两头牛！到现在什么人都没来，什么吃的都没有！
孙啸川说是啊，干部只要我竞选就能当，牛只要当了干部就有了。我当了干部什么女人没有？再说我有钱和你什么关系，我的钱是给你看的，不是给你花的。
季莓说那你还说爱我？
孙啸川说，我爱啊，当然爱啊，我打胶时只有想着你的脸才能出来。
季莓继续问，那我长啥样？
孙啸川毫不犹豫地回答：猪样。
哈哈，破防了。孙啸川指着嚎啕大哭的季莓像个鹌鹑似的狂笑。
十一.520番外
吊桥效应失效了，季莓提出了分手。
但是她不退还恋爱期间男方赠与物资。
好在，孙啸川也没打算送。
其次，季莓认为，既然分手了，孙啸川就得重新追求她。比如当孙啸川握着两个苹果朝季莓走来的时候，她眼里盯着，嘴上却撅着嘟哝说不要，现在不想谈恋爱。
孙啸川本来就因为分手心情不好，看到季莓怎么样更加莫名其妙。他绕过季莓，径直走向坑底的一个水塘——对了，此时两人还困在大坑里没出来——胡乱擦两下咔吧咔吧把苹果咬去了一半。
季莓急眼了 。我是女孩子！
喔，所以呢？孙啸川又咔吧咔吧两下，一个苹果没了。
——我是女的，你凭什么不让我！
——因为我聪明捏，不像那些龟男一哄就去舔小仙女力。
——你做我男朋友也不付出任何东西！
——蜀黍我啊是个烂人，我都承认我烂了，你还想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要谈恋爱！
——因为我爱你啊。
——你根本不爱我！
——我只想上你，其他人我不想上，这怎么不叫爱？
——你谈恋爱就是为了上我？
——不然你以为我会奔着什么去？死猪。
——那就分。
——不行。
——为什么？
——我爱你。
——我不爱你了。
——你不可能不爱我。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因为蜀黍是个烂人诶，烂人就是这样的，你还想怎么样？
……
十二.红薯村规则怪谈
红薯村管理委员会公告
《关于红薯村特殊习俗与行为规范的正式通知》
亲爱的游客，欢迎你们来到本市最大的新时代优秀生态示范新模式新业态村庄红薯村。为保障村庄和谐、安全及传统文化的传承，红薯村管理委员会特此发布以下正式规定，望来访人员严格遵守：
一、总则
- 红薯村是一座充盈着爱、自由、关怀、平等的美丽村庄。任何登记的村民在红薯村都是平等的。
- 有的村民比其他村民更平等，因此有的红薯比其他红薯更平等。尊重红薯村特有的社会现象，请游客不要对此进行质疑或评论。
二、地理特征
- 红薯村坐落于益邑市五遗镇东南部，距离镇中心51公里，其独特的地理位置造就了红薯村的自然风光。如游客周围任何景观被破坏，无论是否为第一责任人，一律由游客承担修复费用。
- 红薯村有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母亲河穿村而过，是红薯村的重要水源。游客必须记住母亲河的存在，但不得在交流中提到任何形式的母亲河或其他河流。
- 红薯村没有水库和大坝。若游客在游览过程中发现周围存在大坝，请立即遵循第一条规则，抱头蹲下并尽力以“短——长——短”的频率呼救。这是红薯村特有的求救信号，我们的救援人员会迅速前来提供帮助。
三、特色产业与购买规则
- 红薯村以红种植为特色产业，请前来观光的游客填写五代关系网并提交政审材料，预先准备好相关购买凭证和资金，在村门口领取游客身份牌并缴纳保证金。如因缺少身份牌造成游客意外伤亡，红薯村村委会概不负责。
- 红薯村的红薯不仅产量高，而且富含多种营养成分，深受市场欢迎。即使是最小最不起眼的红薯也不可随意丢弃，每一个红薯都是平等且独一无二的，请游览和购买时务必端正态度。
四、邻里关系与社区规范
- 红薯村是邻里关系优秀示范五星级村庄，我们强调平等、和谐与互助。在红薯村，每个人都平等地耕种属于自己的土地，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斗争、抢夺、攻击、陷害、诅咒、孤立、污蔑。
- 若游客在红薯村发现存在上述不良行为，请立即意识到您可能已不在真正的红薯村中。请按照第一条规则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我们将尽快赶来帮助您。
- 红薯村村民凭借世代传承的种植技术和对土地的深厚感情，培育出了品质优良、口感独特的红薯。请不要质疑村民对土地的感情，这是他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 如在交谈中发现村民并不热爱土地，请立即前往村门口，村委会会帮助您解决■，并确保您能够继续享受红薯村的和谐氛围。
- 红薯村会让每一个不顺从的游客付出■■■。
五、其他
- 红薯村还依托其独特的自然景观和丰富的农业资源，开发了农家乐、农耕体验等乡村旅游项目，为游客提供了丰富的旅游体验。请确保您携带的■■足以让所有工作人员感到■■，再自行选择想要体验的项目，违者后果自负。
- 红薯村把游客当人看。爱你，游客。■■■。
红薯村管理委员会
[注] 本公告自发布之日起生效，解释权归红薯村管理委员会所有。
十三.圣物
孙坝村村委会会议室墙上挂着两样东西，左边是一瓶空了的西地那非片，右边是一把没有弹匣的枪。
这套被瞻仰的圣物曾经为一位苦于学业的艺术生夺得优秀毕设的荣誉，学术界的先辈为其赐名《真实的欲望》。
另：左边那个瓶子在评审时是满的。
十四.一切都是红薯干的
村民怀着敬畏和谦卑列队从圣物下经过。发酵数月的汗臭和风格迥异的体味有如实质侵占着本还算宽敞的空间，人人脸庞发红而目光明亮，望向颁奖台的眼神炽热。
孙坝村村长是一位标准的男性。他蓄须而不留长，身材不壮且并不纤细，说话粗犷并直击人心，是从心理到性取向都真正顺从生理性别的代表——村长遗憾地宣读了驱逐孙啸川的通告，在骚动汹涌之前话锋一转，提到了每月向孙坝村交换物资的车辆。
有关红薯的制品越来越多了。
这是红薯村控制全国经济的铁证。
村长一口气写下了一长串数字，告诉大家这是孙坝村每年消费的金额，随后勾画几笔，这是红薯村的消费金额。
“我们有权力要求交易点本该全心全意为我们服务——而他们却提供红薯制品。权力机关早在很久以前就被红薯侵蚀透了。”
这一切都是一个有关经济、文化、宗教、阶级、政治的阴谋。
量大的红薯象征着垄断，好吃的红薯是对于底线的试探，难吃的红薯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而一切的结局是迟早有一天她们会端上坏的红薯，那时候孙坝村却因丧失话语权而无力反抗，只得被迫屈服于淫威而不自知。
孙啸川就是最好的例子，驱逐他的并不是孙坝村，是他的懦弱造成了他的自取灭亡——
村长的声音慈爱而悲怆。
“孩子们，我们的敌人不在邻里，不在远处，就在上游。”
孙坝村的人们站起来！为了自由！为了话语权！为了拨乱反正！为了千百年被压迫的兄弟们！为了将这群占领市场的红薯赶回泥地！
后来，人们以这样的口号为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揭幕——
有薯不玩。
十五.脱难
有一个路人前来买瓜。
路人经过大坑，瞥见里面七横八竖地躺着两个不知生死的人，抬手报了个警。警车到，消防车到，梯子放下来，二人被麻利地捞上救护车，距离路人骑着摩托车出门刚好三十四分钟。
季莓睁开眼睛第一个反应是问路人哪个村的，如果是红薯村一切好说，如果不是，那就得追究一下救援时肢体接触的责任了。
孙啸川清醒了则是第一时间为自己的家乡而自豪。毫无疑问，这一定是孙坝村出来的人物。他左右手在胸口交替各锤三下，以此呼应“三棺正”的村训。父亲那双让他既怕又爱的深邃的眼睛又出现在了脑海里，父亲的眼晴是他这辈子最恐惧的东西，父亲的称赞是他这辈子最渴望得到的表扬，他这辈子最渴望的荣誉，不是扬名立万，而是父亲的认可；父与子，是君臣，是仇人，是情敌，是兄弟，是朋友，是舍友，只有躺在病床上那一刻才是父子；父子如君臣，君臣相伴会长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孙啸川热泪盈眶，因为他想起了他的父亲。
季莓同样热泪盈眶，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清白被玷污了。
至于路人究竟是哪个村的——既然二位都认为是孙坝村的，那就是吧。
十六.争吵x2
救护车猛地一个拐弯，很快载上了第三人——一个腹部插着一把刀的水果贩子。
再一问，是那路人捅的。
二人愣了半秒，随即孙啸川冷笑一声：这下他不问就知道路人来自哪个村了。
季莓怒斥他凭什么侮辱红薯村。
孙啸川哈哈大笑，典，你怎么知道我指的是红薯村？
季莓说因为你们孙坝村就是喜欢扣屎盆子，吃不上精米白面又看不起麸皮杂粮，要不到饭就嚷嚷，丢脸丢到县里头了。
孙啸川嘻嘻一笑，绷，你们红薯村截了上游的水道还不让人去要饭？不就指着我们全村人跪着舔你们吗？
季莓先喊了一声乐，然后双手一摊，那你去讨口子吧。
孙啸川指着她，孝死了，乖儿子在你爸爸面前充老子，每年烂在地里的红薯有多少，不都得求着孙坝村的人要？
季莓一跺脚，边上好好躺着的水果贩子震了三震。我种红薯还白菜干你什么事？
孙啸川一踢墙，刚刚起来的水果贩子又倒了回去。你种地不就是出来卖的吗！
那你有钱你就买啊——季莓又是一脚，水果贩子吐出一口血。
不干净的蔬菜水果我凭什么买——孙啸川接上一拳，水果贩子心率跳上了二百一。
上下游浇的一条河的水，你说不干净你自己就干净？——水果贩子腹部伤口渗出了血。
我不干净我自己待在家不出来，你凭什么把红薯拿出来卖？——水果贩子腹部的刀震飞出来了。
乐了，你们孙坝村的不出门不就是往路上泼屎然后讹人吗？——水果贩子嗓子里嗬嗬作响。
所以呢，不还是出来卖的嘛？——水果贩子嘴唇翕动，竟是悠悠转醒。
不花钱你就拿东西换，什么都没有你去要饭——季莓被一个突兀坐起的人影止住了话头，大喊一声“鬼啊”抱住了一旁的孙啸川。
水果贩子猛地坐起，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对着面露惊恐抱作一团的二人憋了半天，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一群傻宝”。
然后重重跌回了担架。
随车的医生一拍板——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人都给我滚下去！警察呢？谁来管管这群颠货？
十七.圆满
季莓和孙啸川并排走在没有路灯的路上，沉默溶于月色，月光如水。目力所及，星火无半点，耳闻之音，狼嚎三两声。
被救护车抛下后他们已经在荒郊野外游荡了许久，此时俱是饥寒交迫。集体赋予个体以特性，规范其行为，铸造其意识，却忘了给他们上一道独自行走的保险——离开了村庄，他们是谁，行于何处，去往何处？
季莓侧头，孙啸川崎岖的脸颊被夜色所笼罩着，呈现出一种莹润的白色，抿住的双唇为他添了几分儒雅随和，看上去很是乖巧。
孙啸川用余光往边上瞟去，季莓肉嘟嘟的小嘴宛若沾了蜜水般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让他想到了一种肉质丰满的软体动物。
季莓并没有捕捉到窥视的视线。她在思考，在思考爱情对于她的意义。
我们所看到的实体月亮不过是存在于神圣领域中真实、完美、永恒月亮理念的影子。这是一个关于人类状况的隐喻，我们的肉体存在不过是我们真实、精神自我的反映。
……孙啸川试探者勾住了她的手指，季莓没有反抗。
而爱情，哦，爱情，这是一个多么深奥的概念。它就像伊曼努尔·康德的范畴命令，一个无条件的道德命令，我们应该以一种我们的行为准则能够成为普遍法则的方式行事。
……孙啸川握住她的手，在手臂上按出浅浅的肉坑。
在爱情中，我们应该把别人当作自身的目的，而不仅仅是达到我们自己目的的手段。这是关于相互尊重、理解和一种超越肉体、进入灵魂领域的深刻内在联系。
……孙啸川的手还在游走。
她是不是对孙啸川要求太高了？其实即使不是干部，家里没有牛羊，但也是一个健壮的劳力，无论帮衬家里还是另做他用都是极好的。
孙啸川终于抵达了终点。他呼吸急促，脸涨得像一块癌变的猪肝，手里还紧紧抓着季莓的内衣扣子，“快……我这辈子……这辈子还没有女人愿意碰我……”
“我听到狼嚎了……就算要死在这里，也让我做完再死吧……”孙啸川手忙脚乱地解裤子，半个雪白的屁股横斜逸出，“你……满足我……就在这里，快，让我……”
孙啸川声音越来越小。他看见一片庞大魁梧的阴影铺天盖天地向他逼近，在彻底压上并包裹他的一刹那，他顿悟了宇宙的意义——宇宙黑洞深邃莫测宛如夜空中吞噬一切的巨兽之眼其内部隐藏着无尽的黑暗吞噬光线与物质形成无法窥视的深渊它的深邃不仅在于其强大的引力更在于其未知的秘密让人敬畏又着迷星系黑洞暗物质恒星行星彗星太阳系星云宇宙射线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虫洞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42……
十八.不吃
季莓在挑选出租屋必备的东西。
买东西是有讲究的。
色、涩、瑟、冲、充、受、收、扒、浇、拔、射、涉、摄、灌、顶、抽、插、撞、勃、录、卤、鲁、鹿、管、馆、丁、坤、谷、何、洞、液、浆、乳、奶、印、银、花、草、艹、艸、槽、漕、黑、白、雪、日、夜、进入、注入、挺进、输出、打桩、冲刺、吞吐、软硬、粗细、深浅、大小、用力、有劲、飞机……
这些词不能出现在一个包装上，一个平面也不行。
不然孙啸川看一眼就会吐着舌头翻着白眼抖成筛糠晕过去，然后病情加重。
还有一些菜是孙啸川吃不了的，买都不能买。
例如奶油、酸奶、牛奶、泡芙、馒头、饺子、木耳、黄瓜、烧鸡、整鸡、烧鸭、兔子、鲍鱼、杏鲍菇、胡萝卜、乳酸菌、爆浆蛋糕、流心月饼。
放以前不过昏迷几天的事，不过自从那次夜里孙啸川被季莓一屁股坐成关节粉碎性骨折加多处软组织挫伤之后，他恢复能力便大不如前了。
……作为女朋友，季莓觉得自己有义务为孙啸川的健康保驾护航。
那就先从隔绝阻碍孙啸川恢复的东西做起吧。
十九.你是一只JK白丝猫娘（慎入）（千赞番外）
在这个樱花瓣偶尔飘落的春日午后，你，孙啸川，坐在了那张见证过无数故事的木质长椅上。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新绿的气息。
你的形象，仿佛是从某个日常漫画中走出的角色——头发油腻杂乱，如同长时间未被打理的野草，胡须也是未经修剪，沾染了几分春日的慵懒，带着几分典型的“おっさん”气质。
啊，还有青春——青春没有赠与你什么美好的回忆，但在你的脸上烙下了一生难忘的痕迹。
你身着的是精心挑选的日系女高中生制服，绀青与纯白的配色如同放学后渐染的夜色，洋溢着青春的清新与活力。
但你局促不安地将手压在两腿之间。
每当你试图调整坐姿时，都会牵动那本该轻盈飘逸的裙摆，不可避免地露出大腿根部。你有些羞涩，老二时不时掀起的凉意提醒着你在后面玩的小把戏。你握住那条长长的电动猫尾——在你头上还有一对同款的猫耳，几乎不敢多动。
要是被人知道来自孙坝村又黑又肥的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穿着Jk和白丝扮演猫娘……你怕自己明天就得垫上纸尿裤。
但是确实性感。你呼之欲出的赘肉被紧绷的制服死死地箍住，在腹部勾勒出圆润的弧线，从发丝间成股流下的汗液滋润着你的粗壮的毛孔，在胸前和腋下晕染开一片灰褐色的印迹。
雪白的丝袜边缘绣着镂空蕾丝花边，紧紧勒着你并粗壮黝黑的大腿，每一步轻微的移动，都能看到丝袜下的雄壮的汗毛汹涌。
你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却又坚定的笑意。当她，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季莓，看到这一幕时，是否会从最初的惊讶转为理解与感动？
你想象着季莓把你的制服从两边撕碎。
“杂鱼……像你这样的油腻大叔扮成猫娘也一点不可爱呢。”
季莓扣住你的渗油的下巴。
季莓握着你的手腕将你压得喘不过气。
“就算戴上尾巴也不会有人喜欢你哦……求饶吧猥琐大叔……快承认你就是没用的～杂鱼～呀～”
你的短裙被褪到一边，露出摇摆的猫尾。
季莓无视了你的口臭，吻上你坑坑洼洼的脸颊。
“唔……是臭烘烘的大叔味道呢～变成这样真是可怜～就算这样……”
然后她温柔地含住你的下唇。
一夜鱼龙舞。
你愿意为她跨越所有界限。
周围的樱花树轻轻摇曳，你静静地坐着，憧憬着那一瞬间，你们之间的情感能在这春日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
二十.屎循环（两千赞番外）
前几年益邑市体会了些指示，对齐了一下颗粒度，聚焦在了垂直领域，到了五遗镇这儿就有了个任务——全称“创建新时代优秀生态示范新模式新业态村庄”，简称创村。
那几个月红薯村与孙坝村的村委俱是一片愁云惨淡，文化墙刷了，企业投资少但也有联动了，刷实践分的大学生俯拾即是，村长也开上大奔了，那创新在哪？新模式在哪？
……直到孙啸川抱着一本名叫《者也》的杂志冲进村委办公室。
这者也杂志社原先是县里一个向来以插科打诨为业的末流文学阵地，阳春白雪不顶饿，近些年就弄了个“群众之友”的锦旗，和诸位村长打好了交道，卖八卦小报就算是师出有名。
他们拿出来个啥方案呢？屎类大循环。
李时珍曾在他那本书里写过，鸡之遗矢富含多种氨基酸和矿物质维生素，古时候西洋人靠着鸡屎提取的黄金镭元素乃至核武原料完成了工业革命。鸡屎虽人不能食但对于动物是入口顺滑滋味丰富，那些猪一旦尝到此等美味便如孩童嗜糖体重与日俱增，猪粪回哺于鸡，形成一个闭合的生态系统，此即“鸡猪循环论”。
屎有了，环保有了，乡村振兴有了，产业集群有了，谁来搬屎？
“者也”杂志社站出来了。
勤劳的编辑和签约作者走到孙坝村，按照屎的浓度、色泽、气味、颗粒度进行评级，有时还要尝尝咸淡，增稠或者稀释，再转手给其他村子。
如何评价孙坝村的鸡屎？
如何评价红薯村的猪屎？
如何评价某某村的狗屎？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孙坝村的屎不臭吗？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红薯村的屎臭？
是什么让你选择了孙坝村的屎？
混合型鸡猪屎上市了，你有什么期待？
……
“者也”杂志社在奋笔疾书。
那一阵子，整个五遗镇此起彼伏的是这样的咆哮：
“我靠，屎！”
“妈的红薯村这依托答辩 ”
“姐妹们，孙坝村又拉了一坨大的！”
“味太冲了家人们，受不了了！”
……
粮食有限怎么办？村里干活积极性不高怎么办？没关系，加入屎循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产够了屎，就去评鉴其他村的屎，评鉴够了就再让牲畜吃了，主打一个环保节能，工作娱乐两不误。
往以前，人们评价《者也》，说它内容之混乱，犹如盛宴之上山珍海味与粗茶淡饭并陈，既无学术之严谨又乏通俗之乐趣，高不成低不就；文章之选，或为道听途说或为臆测之辞，偶有哲理之思，却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反倒是沦为谈资笑料；编者多为江湖散人，笔耕之余还需为稻粱谋，其精力分散，难有深研之功，故而《者也》之名鲜为人知销量之薄，可想而知。
而现在，益邑市五遗镇上的人提到《者也》刊载的作品都会骄傲的地竖起拇指：我是品诗家，这就是诗吧。
二十一.忧郁
孙啸川认识的女人有两种。一种是打扮的好看的鸡，他只屑于发泄；另一种是让他提不起兴趣的雌性动物，除了完成繁衍任务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耻辱柱上的刻痕，是村头的狗，是烂根的稻，是拉倒一半又憋回去的便意，他每每想到被杀死的金钱和精力就仿佛听到了生命在呻吟——她们不值得。
多可笑，只有付钱才能嫖，甚至付钱了也嫖不到。
孙啸川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烂透了。
真实的世界是这样的。人们只要衣冠楚楚装点礼义廉耻就够了，而孙坝村忙着捍卫人世间最后的一点真诚就很辛苦了。
在孙啸川四十岁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女孩子亲口对他说过，“我喜欢你”。他是下水道的鼠鼠，是可循环使用的菜汤，是家族的耻辱国家的米虫。本来会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下去，但是季莓带着强劲的风和重力坐碎了他从未有过关怀的心。
在季莓身上，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男性的价值。从此以后，日月星辰尽可以各司其职，他则既不知有白昼也不知有黑夜。他周围的世界全然消失了。
“妈妈，”孙啸川说，“我恋爱了。”
二十二.未来日记（三千赞番外）
202X年X月X日
易孕体质，被亲亲男友的小银针扎鼓包哩，皮薄陷大美孕妈妈，小孕妇每天都用宝宝碗，男友说儿子生下来就领证嘻嘻他好爱我，男友给我买进口避孕药还把小吊带藏起来了，可是我穿得性感你把我带出去不是更有面子吗，不小心氪金从男友手机上走了他说下次用开房抵就好了嘻嘻。
202X年6月2日
接男宝。
202X年6月3日
接男宝。
202X年6月4日
接男宝。
202X年6月5日
接男宝。
……
202X年6月15日
好奇肚子里的小家伙性别是什么，真的仅仅是好奇哦，本身也不太注重性别，想要女宝，觉得贴心乖巧，可转头呢又想要个男宝，男宝好养，不用那么娇贵，长大后还可以保护妈妈，小夹克帅而且有面子，长辈也希望嗯，你懂的，于是就开启了福尔摩斯式探究，通过孕期症状，肚子形态，做梦细节获取性别信息的蛛丝马迹，明天托人去香港查的报告就出来了，这里接一个白白净净健健康康的男宝。
……
202X年6月18日
接b超不准。
202X年6月19日
接翻盘。
202X年6月20日
接翻盘。
……
202X年3月XX日
卸货了，跟我一点不像，本以为生了个小棉袄却发现我就是个送货的，给老公生了个小情人，以后亲亲老公的爱要被分走了。
……
202X年6月XX日
宝宝撅屁股是代表二胎要来了吗？宝宝四肢撑地代表要生二胎了吗？我闺女今天突然做这个动作，然后还指着我肚子叫弟弟，不是重男轻女，单纯只是想凑一个好。
……
202X年7月XX日
恶评太多。不想解释。祝你们一撇腿一个女儿。
二十三.绿帽
孙啸川坐在廉租房天台的边缘，周围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风啊，烟啊，还有夕阳。只有那么一句“请先生赴死”在空气中悬着，像是一句不怀好意的玩笑。
孙啸川抬头望着天，好像在数云彩。但是呢，刀已经磨亮了，遗书也写好了，等解决奸夫淫妇他就准备赴死。不，解决的过程就是赴死，季莓可以一屁股把他坐成粉碎性骨折，他现在一个半残废提着刀也斗不过他们半个屁股。
赴死，好，赴死。太他妈悲壮了，这他妈简直就是一场行为艺术，把生和死玩得跟猫捉老鼠似的，就应该这样这么搞，这他妈是奔赴战场的武士，是英雄。
季莓出轨了。
孙啸川打着石膏的腿在颤抖。
他从来没想过能独立坐起来后往窗外看到的第一眼是季莓和一个男的说话，有说有笑的。
他们俩还转了钱。
从昨天起他就没主动蹦出一句话。季莓回来告诉他后天房东联系人修水管，孙啸川反问她去干什么了。季莓说刚刚电子厂下白班赚钱啊不然你妈天天吃西北风，孙啸川一哂，他知道这个母人不会说真话。
又白又深的水管也引不了他的兴趣了。
他其实特别想拽着季莓的头发把她砸在桌角，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对这个女人说：你绿了我。
你肯定绿了我是不是？
你只是嘴上不说，其实早就和那个男人，不，那些男人，那群男人，已经做过了吧？
你一个女的怎么赚钱养我？你有什么钱来租房？
是哪个黑人吧。你一个女人又看不懂篮球，看到科比却有反应。
求求你告诉我，你是绿了我对吧？
你为什么不绿我？
你不绿我就是看不起我。
我这么烂你凭什么不绿我？快告诉我吧，你就是看不起我又胖又矮又穷，看不起我的板寸络腮胡，看不起我家里有老母要养，看不起我找盗版种子，看不起我攒钱找小姐，看不起我不虚荣。
你他妈就是看不起人！装死你得了，谁他妈不是这样？
原来都是对的。孙啸川想家了，他想念孙坝村了，“见义勇为如果碰到红薯村的一律见死不救，碰到孙坝村的尽力帮忙”，“凡是红薯村反对的无条件支持，凡是红薯村支持的无条件反对”，原来都是对的。
他又想起父亲那如水般含着泪的眸子了。
二十四.就喜欢绿帽
房东说我来看下水管，季莓连忙拦他说别别别我男人在休息。
房东以看神经病的眼神撇她一眼。我去看房能碍着他伸腿瞪眼了不？
季莓陪笑，我保证，我保证，我不要您修了，我自己找人修 ，诶，还有房租，我一起交，下个月的也一起交。
房东嘴角东南西北方向都抽了个遍也没憋出一句话。好像是骂了句是什么？总之打发走了。
……这是昨天的事了。
季莓其实从昨天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怀疑她。
喔。
他怀疑她。
真是太酷了。
季莓在电子厂的厕所，一手翻知名短视频APP，一手拼命删改。
“妾身在此，轻启朱唇，细诉心声。妾身的退步，便是此生的长路。妾身的罪过，始于与君的邂逅，继而是相知，继而是相交。妾身的心中，有喜悦，有思念，有牵挂，有守护。每一份罪过，都是对君的深情，每一份罪过，都是对君的承诺。
“妾身的罪过，一罪，是那不经意间的相遇；二罪，是那心有灵犀的相知；三罪，是那情投意合的相交；四罪，是那心头荡漾的悦君；五罪，是那夜深人静的思君；六罪，是那无时无刻的顾君；七罪，是那不离不弃的守君；八罪，是那风雨无阻的护君；九罪，是那魂牵梦萦的恋君；十罪，是那刻骨铭心的爱你。
“妾身这一退，便是一生的承诺。在这漫漫人生路上，妾身愿以这十罪，换君一笑，换君一生平安喜乐。妾身的罪过，是爱，是情，是此生不渝的誓言。”
眼里的泪大把大把的砸下来，一砸一个坑。
他，是掌舵商业帝国的精英，却因自负凉薄，将挚爱推至情感的悬崖。她，以一腔孤勇爱过，最终选择在人海中消失。
城市的霓虹映不亮他内心的荒芜，他开始在每一个失眠的夜晚，咀嚼失去的苦涩。他曾是那捕获无数的猎豹，却偏偏弄丢了心中最温柔的鹿。他像一个迷失的灵魂，疯狂寻找她的踪迹，企图弥补裂痕却发现她已筑起铜墙铁壁，将过去彻底封锁。
他，曾是傲视苍穹的龙翔九天，却因一念之差，错失了生命中最温润的月光。她，一抹轻盈游走于烟火人间的清风，带着无尽的柔情与聪慧，最终却只能化作遥不可及的梦影。
“我以江山为聘，换你笑靥如花。”他曾以为，这世间万物皆可掌控，直到她的背影渐行渐远，融入那片他再也无法触及的云烟。她走后，万籁俱寂，只余下内心无尽的空洞与悔恨。
她只留下一句话：“后来我死了，他们疯了一样的找我。可是，我已经不要他们了。”
快告诉我吧，你会因为我的自残自害自毁而痛不欲生，你会用你的余生忏悔你现在的过错，你的后半生会被我巨大的背影填满，你看到信的时候会想起我，吃到泡芙会想起我，吃到奶油会想起我，但我已经不在了呀，唉。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
季莓有点想家了。如果在红薯村，一定有很多家人支持她。可惜这不是，她只能在诀别书落款上写一句苍白无力的“爱你”。
情感不及孙啸川他爹三分。
二十五.彩礼（四千赞番外）
某天季莓和昔日同学桂弥重聚吃饭，期间桂弥提到她前些天办了订婚宴，季莓好奇地问男方彩礼出多少，答：十八万八。
季莓得令，转头要求孙啸川付彩礼不少于二十万，理由是不能输给老同学。给不出？耽搁了女孩子七八年青春你拿什么赔？
这边孙啸川和领导喝酒喝上了。领导告诉他当初儿子葛孟结婚时女方没要一分钱彩礼，还倒贴三套房两台车。同时痛斥一切提出要彩礼的就是捞女，不接受任何反驳，反驳你也是捞女。
孙啸川听得眼睛亮堂堂的。
季莓找他商量彩礼，他说好女孩都不要彩礼。你是好女孩，我出钱就是向你父母买女儿，这是对你的侮辱，所以我不会出。
季莓气得刷抖音刷到凌晨四点，睡不着了，给桂弥发消息哭着说男朋友不想为自己出一分钱。到第二天八九点桂弥姗姗回复了一句话：现在不付出是其次，你将来生孩子的一切支出也要一个人扛吗？
对啊。如果孙啸川不出一分钱，结婚了我岂不是白给他生个孩子？说出去还是老孙家的种，和我季莓有什么关系？而且生完孩子身体还垮了！
季莓打了个冷战。
她给孙啸川发消息，二十八万，付了才领证，一分钱不能少，少了这婚也别结了。
孙啸川把手机往邻座一甩。
葛孟慢条斯理地放下勺子，擦嘴，问他发生了什么。
孙啸川看看对面座的人，想想葛孟他爸，恒河水在嘴里拐了十八个弯出口成了冰露。他淡淡地说，没什么，看到个新闻，一小……女的打着彩礼的名头骗了男的二十八万，分手了法院还不追回。
葛孟愤愤不平，这简直没天理了！
是啊，山东不让女人上桌是有祖宗的智慧的，打出来的媳妇揉到的面，不打几顿这群母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地位！
——这句话孙啸川没说出来。因为他想起了葛孟已经结婚了，这群文化人就喜欢装清高，少不得转述给他爸。
领导面前还是要留个好印象。
兄弟，听说你是酒吧舞的高材生，人又一表人才，自主创业都要上市了，那彩礼一定给的很多了？
葛孟淡然一笑，答，时代变了。
孙啸川心下了然。他给季莓发消息，简明扼要一个字：滚。
付了彩礼要有性生活还要征得季莓同意。
付了彩礼要生孩子还得征得季莓同意。
付了彩礼季莓也不一定做家务。
付了彩礼季莓也不一定不出轨。
甚至付了彩礼季莓也可以合法携款分手。
所以彩礼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彩礼是战争赔款，是合法诈骗。
我，孙啸川，不给彩礼。
结了婚强奸也是合法的。
结了婚被打到挂尿袋也离不了。
结了婚生的孩子都是孙啸川的，身体的亏损是我自己的。
结了婚不伺候好孙啸川一家就是我的失职。
不收彩礼孙啸川会觉得我廉价，倒贴。
没有物质补偿我，我拿什么来保证我的未来不会是生了孩子人老珠黄又被抛弃？
我，季莓，一定要彩礼。
某日，季莓又提起了彩礼。
孙啸川先拖。季莓说再拖分手，这婚别结了。
孙啸川于是啪一声跪在了季莓脚边。
“我打工三十年一共攒了五万块，我和我爸一起给你跪下了，你要少点成不成？”
季莓也跪下了，眼底含泪。
“我跟了你七年了，这七年的感情连二十八万都不配吗？”
孙啸川笑道你一个被我玩了七年的破鞋离开了我还能有谁要你。
他举例——“我领导的儿子！我的好哥们！跳舞的研究生！身价几千万！一分彩礼没出！”
人家高材生以身作则不收彩礼，他孙啸川作为普通牛马也要向他看齐。
季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傻逼。她让孙啸川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再想想领导儿子又长什么样，你提的是葛孟吧，你不是瞧不起他做某委的上门女婿吗？
孙啸川不说话了。
季莓也举例——“我大学的同学！我的好闺蜜！男方给了十八万八！房产证还写女方名字！”
孙啸川冷笑一声，你肯定没问陪嫁多少，这边浙江的规矩就是女方给双倍，我给彩礼可以，也不用双方抵扣了，你直接给我二十万就行了，你给的起吗？
话音落下两人一同沉默了。
为什么找个过日子的人会变成找个诈骗犯？
为什么总有人不付出又想得到一切？
为什么有的人的彩礼不会被女方带走，不会交给哥哥弟弟娶媳妇，而是成为小家庭的启动资金？
为什么有人不付彩礼也不愁找不到对象？
为什么有的人结婚不需要出一分钱，父母就能打点好一切？
寄吧，为什么只有他们总因为钱而发愁？
又为什么，只有他们执着着想要结婚？
二十六.第4869次演讲纪实（五千赞番外）
同志们，兄弟们，所有拒绝接触红薯的联合者们：
你们知道，为什么有重男轻女吗？
每当一个红薯村的女性结婚，孙坝村的一个家庭就会倾家荡产。为了支付她们难填的欲壑，孙坝村不得不拿走亲姐妹的彩礼，带走父母的养老金，顺走祖父母的棺材本，一整个家庭，从祖父祖母到姐姐妹妹，十几口人，百来年的积蓄，全被这一个独生子的婚姻掏空了！
孙坝村的敢给女儿分家产吗？不敢。分了，就供不起儿媳妇的彩礼了，没有儿媳妇就没有孙子，没有孙子这个家就绝后了！
明白吗？
谁来谁来干工地，谁来守边疆，谁来支持社会运转，谁来延续文明？就靠红薯村的这群捞女吗？为什么吃十元盒饭的都是我们孙坝村，而红薯村在喝二十五元的奶茶？她们的钱是哪来的？市场上为什么会有金钱流动？是我们，是伟大的孙坝，一切都是我们供的。
你们知道吗，红薯村其实已经崩溃了。哪来的钱？她们没有钱。经济好看都是自己编的。红薯村宁可一个字一个字的篡改数据来骗政府拨款，也不愿真的去赚一分钱。
多可笑，就这样，孙坝村还在买她们的红薯！
试问，从古至今，红薯村有做过什么贡献吗？理工科没天赋，文科就一定有天赋——可笑，哪些政客是红薯村出来的？
红薯村样样不如孙坝村。
孙坝，拯救人类。
请大家安静。是，我承认，或许是有那么几个女的做出了贡献，比如屠**，比如吴**。但他们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我们尊称一声先生，因为他们的成就与性别无关。我们还是来看海量个例——
一个家庭堆出来的独生子在相亲市场上就像行走的香饽饽，没有女的不馋的，所有的红薯都会找到属于它的孙坝男。
红薯村会怎么做呢？
她们会以恋爱的名义要挟你把钱给她，如果没钱就不给肏，当你忍气吞声咬牙切齿地把钱交出去，她们就会故作清高提出要结婚要彩礼，当你被搜刮一滴都不剩的时候，她们就会和你提分手。
而你付出的钱，因为是自愿赠与，一分都要不回来。
你以为掏光家底就能换来家庭和平吗？现在女的良心早坏了，她们好吃懒做又贪财，既不尊重你的家人，也不尊重你，和你结婚的目的就是拿着你辛辛苦苦赚的钱去寻欢作乐，专门生下不是你的孩子来羞辱你！
这就是红薯，这，就是红薯村。
其实男性很脆弱，但这个世界将太多压力强压在了我们身上。请不要伤害我们——但没有人听见。
我们无法从法律中获取力量。是的，现在的政府不过是一只大号的红薯。
没了，一切都结束了，红薯已经打上来了。如果她们把你迷晕了进行人工取精，在法律判决下你甚至还要为素不相识的人送钱，即使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兄弟们，请伸出你的手，告诉我，那是什么？
是拳头，是力量，是文明的源头，是儒家文化的延续，我们已经又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了，不要被文明道德所迷惑，你所拥有的肉体力量才是你自信的根本。
对她们使用炎拳吧！
美国女人不要彩礼，乌克兰女人胸大屁股翘还特别喜欢东亚，俄罗斯女人会赚钱养你，韩国女人不要，日本女人贤惠的可以留下其他的突突了，印度女人不要彩礼还送钱——即使是礼崩乐坏的中国，只要恢复清朝的制度，回到三妻四妾的社会，一切会好起来的，所有人都会有老婆的。
我们是全家的骄傲和希望啊，我们曾经那么优秀啊，怎么可以被女人毁了呢？
若没有人与我们并肩，我们就是那昂首挺立的唯一一个。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团结起来吧，兄弟们！
只有男人，才能拯救男人！
谢谢大家！
二十七.辩论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
带上你的千军万马，虽然最终不免孤身奋战。
在首质阶段二人在判准上达成统一：在当代社会，究竟是男性压迫女性还是女性压迫男性，如果是前者，则季莓得证，后者则孙啸川得证。
立论时，双方已经各自抛出三个论点六个例子，例如季莓举出的百香果女孩和小花梅，孙啸川举出的张薇和胖猫。
孙啸川在驳论环节指出，拐卖女性并用铁链囚禁小花梅的董某其实是男性对于无理女性的反击，应被尊称为圣，所以作为季莓方的论点并不成立，同时感谢对方辩友证明我方观点。
而季莓就胖猫事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你不觉得这件事有很大的漏洞吗？胖猫跳江的时候仲尼为什么不救他？明明也在水里。
在申论部分二人分歧进一步扩大。季莓首次提出“我接受≠我同意”，孙啸川则根据立论中“凡是女性支持的一切反对，凡是女性反对的一切支持”的两个凡是原则进一步完善，指出“反对不完全就是完全不反对”，为结辩时升价值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到质询环节双方交锋已经非常明显。归根结底还是个例打个例，基于不同事件或同一事件的不同解读出论，然后谁也攻击不到谁。
今天她多收了彩礼，明天他讹走了嫁妆；今天他说法律维护家暴的女性，明天她被殴打到挂尿袋也离不了婚；今天她杀丈夫，明天他杀妻子；今天他摔女婴，明天她摔男婴；今天二十岁女性打不过四岁男童，明天十四岁男童奸杀十岁女性；今天她结婚就是奔着分财产，明天她喝杯奶茶都是捞女；今天他相亲了就想开房，明天女朋友隐瞒婚育他还接盘；今天他奸杀女童，明天她奸杀男……哦，这个好像没有。
事例数据呢？占比呢？大部分是什么样子呢？
没有。
数据呢？
有，但你统计方不够权威/数据不够新/曲解了原意。
数据呢？
有，但政府背书就是正确的吗？肯定是出于利益关系遮掩了什么。你们都是一伙的，这该死的女权/男权社会。
……
不管怎么说，激动人心的自由辩环节到了。
季莓冷冷一笑。她要拿出她的杀手锏了。
先念一段数据：性别比……二胎性别比……女性出生……农村宅基地……就业歧视……
然后开始打感情牌：如果我们生了一个女儿……社会是复杂的，但你对你将来的女儿……谢谢。
孙啸川，啸川面对这个女人，他面对的是全世界孙坝男的目光和期待。季莓曾经在益邑市最，他深知这一点，他还能够微笑着面对他面前的这个人吗？十秒钟以后，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孙啸川张口了！
他说！
“闭嘴，你和你的女儿都是我的套子，生下来就是给我用的，张着你那嘴干什么？给我*吗？不就是想要我的嘛，我就喜欢母子*，陪你玩够了，让我两把不行？还是说你喜欢黑哥哥的大？真是**，你女儿和你一样将来是个**，我要在你的时候就把她，到你。”
季莓崩溃了。错过了最后的结辩。
唉，季莓也许会后悔的，孙啸川在下半场多打一个观点的情况，她打得太保守，太沉稳了，她失去了自己的勇气，面对孙坝村悠久的三棺，她没有拿出猛冲猛打的作风，她终于自食其果。她该回家了，她不用回遥远的红薯村，她们大多数都在益邑市生活。
好了，让我们恭喜胜者的诞生吧。
季莓破防了，比赛结束了，孙坝村获得了胜利，淘汰了红薯村。他们没有再一次倒在季莓的面前，伟大的孙坝村，伟大的三棺，孙啸川生日快乐，孙坝村万岁！
二十八.和好
房子里有灯。
灯下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男人提刀静坐，仿佛和昏黄的灯光融为一片。他只看到了女人。
他的刀很快。
她的棍很慢。
他有把握接下她的棍吗？
她确信他接不住。
她能抵住他的刀吗？
他有必中的准头。
动了吗？
不。
现在？
也不。
窗牖洞开，他听见树叶窸窣，但是不是风动。
他想到了无声的夜晚，缠绵的黏腻的胶状空气像被面前的女人捏起又甩掉。
她用一根棍子刺破了他的兵荒马乱，她还是那么丰满，又形销骨立。扎得他生疼。
他真疼啊。
女人像是没有心。
男人听见体内浪潮奔涌，不仅仅是眼泪。他知道他已经败了。他永远无法放弃一个与自己相似的肉体与灵魂，他爱她就像爱自己，就像爱他的络腮胡和寸头，爱他不洗的内裤，爱这具名为孙啸川躯体上的一切，包括和他那么相似的女人。
怎么办呢。
再硬男人，直肠依然是柔软温暖的。
孙啸川抬头，季莓同样看着他，仍然握着棍棒，泪光闪烁。
“我们和好吧。”
多余的话被吻走。孙啸川几乎喘不上气，眼泪一并被舔走，他像一滩融化了的甜美的奶油，从喉间不断挤出惬意的沙哑的气泡。
季莓打开电视，正好落在CCTV9。这是一档科普节目。
涨潮是地球引力和月球引力的相互作用所导致的自然现象。当地球、月球和太阳处于一条直线上时，月球和太阳的引力会相互增强，这会造成海洋表面水位的升高，即涨潮。
沙滩是岩石的风化，在崩裂破碎之前并无遇水的经验，全然干燥。
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干涩的沙滩时而被海浪温柔地抚摸，时而被有力地冲刷，细软的沙粒在海浪的推动下，时而堆砌成小山丘，时而又被抚平，在湿润的沙滩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初极狭，才通人。
退潮会带走沙滩上的沙砾和贝类。沙滩祈求这片翻涌的海浪能给他带来更多。随着潮水逐渐涌上，海浪变得愈发有力，它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岸边涌来，每一次触碰沙滩都激起层层白色的绵密泡沫，如同无数颗细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随着涨潮的深入，海浪的力量愈发强大，它们不再仅仅是简单的轻抚，而是开始奋力地向前推进，将一片片沙滩覆盖，形成一片片临时的水域，又退走，一步步刷新沙滩的高地。有些贝壳海藻或是小石子被海浪携带着，深深嵌入了沙滩的内部。
直到漆黑的大海被刺刀一样的白光扎破。
潮水冲向了沙滩的最深处。
天将破晓。
彻底被淹没。
季莓喟叹一声，提上裤子，扔出一团餐巾纸。
“我会永远爱你。”
孙啸川低头擦拭。
“嗯。”
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二十九.性焦虑
孙啸川曾遭遇三度背叛。其一为女性，他的母亲，他未曾谋面的爱人。性焦虑刻在男性的基因中，而只有女性才有交配权，两者导致国男在两性关系中处于被动——他无法主导一个女人同意和他睡觉，这是给他行使权力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无疑是疑背叛了他的基因和天性。
其二为男性，他的同伴，无限包容女性的懦夫。这个世界和家庭都是男人撑起来的，男人解决了资金、房子、工作、家庭、社会价值、情绪价值、虚拟价值、真实价值、存在价值、使用价值、过渡性价值、个体性生产价值、社会性生产价值，才能勉强舔到一个女人。男人本不需要付出，多一个男人在舔，就是多一份背叛。
其三为国家，他的父亲，他的神佛。祂爱孙啸川，祂理应爱孙啸川，但是，祂老了。不止是从小的性压抑教育和社会性压抑氛围，还有对性交易的严格打压，桩桩件件都让他痛彻心扉。他的怒火，不会停歇。
天哪，请重塑男性底层自信价值观吧！请拯救还没有觉醒的同胞们吧！
请让女性爱我，尊重我吧！
三十.数据
最近季莓找孙啸川碰面的时候都要带一个硬盘，以备翻旧账。
开始是手机备忘录，后来发现她甩案例的时候孙啸川会放视频，两个喇叭比她一个嗓门大，于是季莓连夜从京西买了个U盘下载了网络可查的近十年的法院判决书，在下一次杀了孙啸川一个措手不及。
自从京西找个了某女代言人孙啸川就发誓要卸载京西给卑鄙的资本主义市场一些颜色看看，因此他的U盘还要过些日子才到。
双方战得满头大汗力竭的时候U盘容量也在告罄。也就某一天，季莓忽然意识到不止找案例对对碰，她还可以检验数据，就真实性和权威性上狠狠地打压孙啸川！
于是季莓先发现了新国辩知名大学辩论队使用伪证。
很不巧，造假的是她使用过多次的数据。
季莓熬了一夜整理材料梳理逻辑，半夜摸黑把文档贴在红薯村的宣传栏上，回去时扭头一看材料被撕了。
季莓熬了两夜写了篇情深意切的小作文，大意是喔宝宝你是一个香香软软脑袋一时糊涂涂的宝宝但是这个问题要改正哦宝宝好吗好的，凌晨摸到红薯村发现宣传栏底下站着一红一蓝俩护法，手里各一柄渔叉，等着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熬了三夜，季莓找到了败方大学宣传部。
那日，彩旗飘飘，日光炫目。记者甲捻着采访本角，忽地开口道：“辩士女士，您当真懂得查证数据么？”
辩手便昂起下颌，水晶灯在冠军奖杯上折射出炫目光斑。众人却不退缩，记者乙从手机里调出文献截图：“那怎的小组赛上的关键论据，报告里面连调查对象都没有呢？”
辩手青白的面皮陡然涨作猪肝色，纸页簌簌抖着，嘴里迸出些“模型偏差”“统计口径”之类艰涩术语。不知谁嗤笑出声，那辩手急急扯过队友的文献夹，哗啦啦翻出满屏马赛克处理的参考文献，偏又有眼尖的瞧见某页水印分明是某公众号搜来的野鸡机构。
满屋子哄笑起来，连走廊里候场的对方辩友都把保温杯磕得叮当响。辩手的领结早歪到了肩膀，却仍梗着脖子念白：“凡赛事必有攻防...场下质疑...岂非...岂非...”哇哦，那可是冠军队，好了不起的，没有在大赛拿过全程佳辩的人没资格和冠军打攻防哦。
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房间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